鸳鸯何意

【命夫子,君奉天,粮食向】夕阳红(上)

命夫子养着剑咫尺,心里觉得这个小伙子真有意思,死死倔死倔的,好似心如死灰一样。到底是年轻,待到活到他这把年纪便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只看你愿不愿意想开就是了。不过转念想一想,便是因为年轻人这种死心眼才让人看了格外疼惜,因为年轻才有心劲儿和自己较这种劲儿,若都似他这般活的剩不了几年了,倒是万般都看开了,可天天一脸浮云啊浮云的表情,也让人觉得无趣。
他漫不经心的喝着自己的酒,一边煮着一锅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心里还挺得意的,他想,小样儿,老夫还治不了你个小娃娃,比你更难对付的小娃娃老夫都整治的了。
哦对,他以前还遇见过一个男娃娃,真的特别特别有意思,和这个一样的倔,脾气比这个要臭的多,而且还狂的很。
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命夫子正喝着酒,他平日少饮,但只要喝起来便要喝个痛快,可他那日注定喝不痛快。他只喝了两口,便来了个男娃娃。
说是娃娃也是过分,是个很好看的少年郎,儒门盛装绮服的孩子们多的像林子里的鸟,可在这个人跟前一比却真成了麻雀。
不过他这点儿岁数在命夫子看来跟娃娃没什么差别,索性倚老卖老叫他声娃儿。这娃儿狂的很,二话不说砸了他的酒坛子。
酒香弥漫在剑坟上,命夫子心疼,肉更疼,他都能想到德风古道的主事日后知道自己私藏的美酒被这般浪费了之后少不得要糊他一脸的水袖。
你皮在痒。他瞪着那个人。
请招。男娃娃这就亮了剑。
好剑,他心里赞了一声,昊气震九霄,清气镇乾坤,剑好,人更好。
不过娃娃是不能随便夸的,夸的性子傲了,能捅破了天去。何况眼前的人本就像一把斩神弑鬼的神兵,固然锐利,也太过锋芒毕露。
剑招相对,年轻的人终究输了一招。
不过认败倒是干脆,约战也是利落。
最棒的是还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仙门之招逐渐导正他错乱的气血,镇下他体内作乱的剑气,命夫子随手捡起身边酒坛的碎片,饮一口残酒,心里给早已远去的人手动点赞。
好精彩的孩子。
他开始期待十年后之约了。
不过再见面,其实不到十年。
根本就是没过多久好吗。
谁谁谁来给老头子解释一下,那个光明正大的穿着一身仙门校服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娃娃里素的像孔雀堆里的仙鹤的那个奋笔疾书考试的男娃娃是谁,怎么这么眼熟,真的特别眼熟啊。
转校生。主事懒洋洋的靠在一旁扇扇子。
他们是损友,说起话来也不客气,是个好苗子,武功也不错。
那他成绩不错。命夫子坐在他身边喝着茶。他浪费了人家的好酒,这时也不敢随意找人要酒喝。
呵,主事轻笑着,绮丽的面容带着一贯的刻薄,看见底下那群了没。
看到了,他点头。
补考的。
噗。命夫子一口茶喷的干干净净。
不至于吧,听说在仙门是尖子生。
吾以后连好茶都不能拿给汝,净浪费吾的好东西。主事颇为厌恶的拂去袖上的水珠。
尖子生又怎么样,知道什么是应试教育吗。你学的再好,没个答题技巧也出不了头儿。
那也不至于要补考吧。
吾乐意,汝管不着。
说到这份上命夫子便不再同他说话了,无非敲山震虎之类的。
可没用,他心里不屑的想,这点儿小阵仗镇不住那个小娃娃。
这点儿阵仗虽然镇不住君奉天。可以也确实折腾人。
考试考试,君奉天简直怀疑儒门是不是要把所有能考的事儿都考上一遍。
最玄幻的是周遭新同学对考试都报以极大的热情,恨不得我为考试狂的投身于考试的大业里。
以至于君奉天那如同死水的心都冒起水泡,怀疑人生。
儒门好挑灯夜战,几乎人人都是夜猫子。君奉天在仙门都是每年每月上刻苦学习荣誉榜的仙门之光。到了儒门第一天,他收拾东西准备去睡,周遭人看他的目光,不周遭都没人抬眼看他,君奉天这般我行我素的人在这般刻苦努力到如痴如醉的气氛里都不免讪讪,只得摊开另一科继续熬着。
开始几天熬的生不如死,早课困的看东西都是重影,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嗖。
一颗石子朝着他的头打过来。所幸他反应极快,几乎没人察觉便握在手里。
他顺着石子来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窗外桂树上,有个为老不尊的人朝他招手。
他跟着那人出去,到了后山那人给他一坛酒,也不招呼他便自顾自躺在地上豪饮着。
命夫子其实也有点儿尴尬,九天玄尊的事他知道一些,可他们没什么交情,有些话便也不便来说。可他是实在喜爱这个精彩的小娃娃,说些节哀顺变之类的既酸人又矫情。那边索性喝酒吧。他们是剑上的交情,合该干脆利落,只适合在豪饮里解决。
君奉天是剔透的人,行事果决的很。君奉天在他身边坐下,同他一样不说话豪饮着,一坛又一坛。
命夫子酒量好,千杯不醉都不足以形容。
君奉天酒量好,只限于仙门在他那个顶多一坛就倒的大师兄面前。
夜里命夫子扛着人左右为难。想要把人送回去,凭他的功夫倒是没什么难度,难的是这人现在在撒酒疯,儒门人脾气都不大好,少不得要让同屋的人扔出来。不,他心里难得怀了一点儿恶意的想,说不定是他把屋里的人都扔出来。到时候哦,罚你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抄书写检查关禁闭。
可他到底还剩那么点良心,便把人带回昊正五道里。果不其然这小子酒品不好,忒差!
他手忙脚乱的把人摁在床上。这人喝了酒,那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谁敢摁他就揍谁,拳打脚踢,到底是尖子生,虽然招式凌乱,倒也能看出几分章法。
老颠心里苦,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早知道还不如做回知心大爷,唠唠叨叨虽然肉麻,也好过大半夜收拾一个醉鬼。
索性他自己不是一般人,拼着身上挨几下,倒也把人制在床上。酒力慢慢挥发出来,君奉天手脚逐渐没了力气,他神智一片昏迷,恍惚中便看见那些如花般灿烂的岁月,很好的岁月啊,有着那些可敬可爱的人。
酒气上用,君奉天白皙的脸上通红一片。命夫子认命给他打了水擦脸。越擦水越多,才发现这人不知怎么的哭的一踏糊涂。
君奉天拽着他的袖子,往日里很是傲气的人这时候哭出几分可怜的模样。喝醉的人低低叫唤着,有时候叫玄尊,还有时叫着师兄,又或者叫着玉箫,到像是个小娘子的名字,还有几声离经之类的名字夹杂在里面。他痴痴念着,眼泪不断的落下,肝肠欲断的模样真叫人看了心里发酸。
好啦好啦,命夫子把人抱在怀里拍着那个人的背轻声安慰着,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是啊,年轻人跟后山的竹子一样,坚韧的狠,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任尔东西南北风,便没有什么能折断他的。
怀里的人声音逐渐低下去,命夫子以为他睡着了,便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谁想到这人突然侧过头,哇的一声,吐了。
第二日,早起的鸟儿都还没醒的时候,君奉天醒了,命夫子正坐在一旁打着瞌睡,被他一动便惊醒过来。
我说……你昨晚真醉假醉,今天这么早就醒了。头不疼?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君奉天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期末考试。
命夫子立刻住嘴。大事,天大的事。儒门里只要没死绝就没有比这儿更大的事。
给考试点赞,儒门独家醒酒利器。
他心里吐着糟,君奉天这边便要掀开被子起身。
君奉天坐起身,被子滑下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
……
命夫子面无愧色的直视君奉天,你造吗,你昨晚喝多了发酒疯还吐了满身满床。
何况我的年纪都够当你爷爷了,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不能看的。当然这句只是想想,考虑到那位的爹是谁,没人敢给他爹当爹。
他心里欢快的吐糟着,就看见君奉天面不改色的掀了被子站起来。少年人朝气蓬勃的身体便赤条条的展现在他眼前。
衣服呢。
命夫子伸手右指。
他便看见君奉天赤脚踩在地上淡定的就这么出去穿衣服去了。
独留老人家卡了壳一样风中凌乱着,现在、现在的年轻人哟,真、真放的开。有这么一瞬命夫子觉得自己被这个时代抛弃了。
直到君奉天穿好衣裳梳好头发,又飘飘然跑去考试了,他都没从英雄迟暮的打击里缓过来。
等到过了几天,德风古道并昊正五道高层例会,他还歪在椅子上想,这两天估计就该放榜了,回头瞧瞧小子考的怎么样,前一天喝了那么多,不会又要补考了吧。
他神游太外,不知怎么福至心灵,冷不丁回过神,突然发现身边做了个人。
哟小子你怎么来了,犯了什么错来这做检讨了?
闭嘴。主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是法儒,你以后的同事了。
命夫子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的看来你考的不错。
法儒冷淡的点头。
剑儒朝他竖起大拇指,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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